四完人生

廢柴醫學生、經常咕咕咕。

[双首领]追忆似水年华

『从今往后,我要跟这个男人在余生的回忆里白首到老,永永远远,不离不弃。 』 
 
题记——写在《似水》跟《十二年》之后。 
为了不影响观文的体验,建议读完正文后再来看以下的内容。 
我不喜欢逐字帧句地解构文章,因为文字出了手的那一刻,它就不再属于作者本身。去解释反而失去阅读的乐趣了。 
几番取舍后我决定纪录我对文章的部分构想,还有一些典故的出处,接文章按照顺序排列。 
 
1)本篇标题致敬法国文豪布鲁斯特同名小说。 
我在《十二年》选择的是虚实穿插的叙事法,意识流的发散仅止于五感的联觉,用福泽的视角,透过本人主观体验,回忆与鸥外的一生。但是在《似水》,主谓客体已经开始模糊,选用布鲁斯特式的结构是为了凸显这一章的核心。 
森鸥外在跟福泽谕吉的关系里所看见的,用柏拉图的话说,叫灵肉对立。 
这种灵肉对立是美剧《Hannibal》里Will的“Part of me will always want to ”,是《初恋日记》里房思琪对李国华扭曲的欲与爱,是《神兽》里邓校的“I can't move against Grindelwald” 
我读过把灵肉关系写得最好的作家是谷崎润一郎,这种畸态的美以《痴人之爱》起头,在《春琴抄》里达到了极端。 
 
2)「...违背自然的法则,并非为繁衍后代或自然演化下的行为,也无法用任何一种生理现象来说明。」 
在我大一那一年的普生课上,有一节讲的是生物繁殖基因对演化扮演的影响,课末一个男生举手发问: 
「老师您说交配这个行为本身在演化的过程里是以繁殖为首要目的被写在基因里的,那样要如何用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动物间的同性性行为?」 
一时间笑声像是沸腾的水一样在教室炸开,女的交头耳语,男的互立袍领,对视扯出一个暧昧不明、逗趣横生的微笑。一群懵懂到青涩的医学生,一群比初生之犊还要更处的处子女,面对sexual relationship的态度是好奇、戏谑、又跃跃欲试的。 
我也在哄堂大笑的其中一员,但我永远记得老师的回答。 
如果在异性恋的生命里交配是为了繁衍后代,那样人类除了繁衍以外的性行为也不必要了。这个问题是全面性的,它不止于同性之间。它超越演化,并非属于肉欲的,而是属灵的,无法被任何一种生命科学界定。 
我没有读过森鸥外的文学,但是医学生对性的态度一般都有共性——一骨子的好奇,这好奇里不带有一丝欲望,只是单纯想要窥探生命背后根源,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3) 《似水》里头有一些对福泽谕吉的身体描述,那是森鸥外的内心独白,肉体的欲望连结着精神上的欲望。 
「如果这是正确的,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欺瞒,为什么不得其道,如果错的是你,为什么我欲爱又欲吻,为什么不能够两者兼得,为什么不是你我不要,为什么是你我不能,如果正确跟错误的都不是我们,为什么是我必须放弃,为什么是你得牺牲,为什么是我们求不得。」此段是森鸥外对自己跟福泽谕吉作为三分构想下殉道者的扣问。 
当感情跟现实冲突时,他们选择国家。 
一个部分的他永远想跟这个男人一起走。 
 一个部分的他永永远远地留在了那一年。 
当森鸥外以一个杀手的身份欲望他时,福泽脑海想的是放下利刃,跟这人作为平凡伴侣活下去的未来,但这是森永远做不到的事。 
福泽最大的问题是他明明自己渴望残杀的生活,道德上又过不去那一道坎。社长也说了,他害怕自己会为杀而杀,他害怕自己乐在其中,社长对自己的分析完全正确。双首领最大的问题在,对福泽来说他们是人,对森来说,那就是一具尸体。 
同样是乱世下的爱情,他们不是张爱玲所谓的「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总有一处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夫妻。」,不是「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那可是福泽谕吉与森鸥外,他们俩一个是26岁就当上副军医的天才。一个是五剑之首,国家最强的剑士。两人同样把对横滨的牵挂放在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之前。 
他们既不平凡也不自私,也因此没有容得下他们的世间。 
在家国大义面前,牺牲的永远是爱情。 
如果福泽谕吉不是社长,森鸥外不是首领,他们都不至于走到十二年后那样的境地,再怎么闹,也像太宰中也那样打一架就完事了,但双首领不是双黑,他们的一动一静,一喜一怒,都牵扯整个城市的存亡。 
福泽本能渴望刀口舔血的生活,却又无法跨越道德的底线,以至于到最后,福泽的罪孽,这个城市的罪孽、国家的罪孽,都让森鸥外一人担去了,那么窄小的一个肩膀,背起那么庞大的责任,本来这些是要由他们俩共同承担的。福泽却自己走向光明,留下森鸥外高坐在王位上,独自执行那本来曾经是俩人共有的夙愿。 
 
4) 「从他那里拿到五十年份的吻」对应「一并给他五十年份的拥抱」,前者索取后者给予,对应森鸥外的心境,从taker直到giver。森鸥外的一生是从不义走到义,福泽相反,他对鸥外的爱是在对方离开后慢慢滋长茁壮,在二十年后以回忆的形式盛开,然后以死亡告终。 
在這一點,《似水》情感的揣摩是极端的、非黑即白的对立,而《十二年》里情感参照的对象是百年孤寂。 (台译百年孤独) 
马奎斯说,生命中所有灿烂,都需要用孤独来偿还。 
社长跟首领的过去有多美好,在一起时有多快乐,最后的疮痛跟审判在两人分道扬镳的那一刻也必然如双面刃,成倍的返还于他们。 
《十二年》的福泽选择悉数把那些情感怀揣于心底,好的坏的,伤心的快乐的,忿恨的,都是他一生唯一悸动过欲求过的男人。 
就如同《似水》里的鸥外。我抱着我的理想走回我的道,从此在我心中有一处你我,在那里你永远年轻美好,而我们永远相爱。

评论(21)

热度(185)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